稀奇的器物。
河西:今甘肃武威。宋青春:不详。西戎:古代华夏人对西方少数民族的统称。这里指吐蕃。岁犯边:少数民族一般在秋天草深马肥时开始外出抢掠。馘:音国。在战斗中割取所杀之敌的左耳朵拿回去记功。吐蕃:今藏族。衄:伤败。赵本作‘北’。查段老先生文风,衄,当是。钩:赵本皆作‘剑’。瓜州:位于今甘肃省西北部。李广琛:生卒不详。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735)“智谋将帅”科登第。哥舒:哥舒翰,(?-757年),突厥人,突骑施哥舒部落首领的后裔,以部落名为姓。著名的武将。安史之乱投降安禄山一年后被杀。镇西:《太平广记》作‘西凉’。《旧唐书》:‘十二载,进封凉国公,食实封三百户,加河西节度使,寻封西平郡王。’刻舟:这里引申为‘物件对于人都是过眼云烟的’之意。参见刻舟求剑的典故《吕氏春秋察今》。弹铗:这里指受到恩惠。参见《战国策·齐策四》冯驩客孟尝君。
开元年间,河西骑兵将领宋青春,因矫捷勇猛而成为性情暴躁的人,为众人所厌忌。等到西戎侵犯边界的季节,宋青春来到阵前,常常挥臂高喊着冲锋,杀死敌人割下左耳回来,从未被刀箭伤到过。西戎将士都很怕他,因而唐军将作战时开始依靠他。后来吐蕃军队被打得大败,抓获俘虏几千人,唐朝军帅让翻译人员问吐蕃穿老虎皮的人:“你为什么不能伤害宋青春?”吐蕃将领回答说:“曾经看见一条青龙冲进我们的阵里来,我们用兵刃去砍杀,就像敲到铜铁一样,我们以为有神帮助那个将军呢。”宋青春这才知到他用的钩有灵异。宋青春死后,钩被瓜州刺史李广琛得到了,偶尔在风雨之后,散发光芒照到室外,就像在一丈见方的地方摆满蜡烛那么亮。哥舒翰做为镇守西域的将军知道了这件事,要求用别的宝物交换,李广琛不同意,因而赠诗给哥舒翰,其中有诗句:“刻舟寻化去,弹铗未酬恩。”
郑云达:赵本作‘云逵’。鳞铗:蛇或鱼皮包的剑鞘。星镡:星,点状装饰花纹。镡,剑珥、剑鼻。这里指剑柄与剑身连接处的两旁突出部分。窣:音苏。突然冲出,突然。也作象声词。虬:有角的小龙。蜷曲,蟠曲。
郑云达年轻时得到一把剑,鳞皮包裹的剑鞘,星光闪耀的护手,有时剑会自己鸣叫。郑云达曾经在庄院居住,在一个晴天拿出剑来放在膝上赏玩。忽然有一个人,从庭院的树上窣的一声跳下来,这人穿着朱紫色的衣服,蜷曲的头发,对着剑立在郑云达面前,这人黑气缠身,就像浓雾一样。郑云达一向有胆气,就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那人说:“我是天上的人,知先生有一把奇异的宝剑,希望借给我看看。”郑云达对那人说:“这是普通的铁制的,不好意思拿给先生赏玩。天上还用得到这玩意么?”那人不停地请求要看。郑云达寻找半天机会,突然站起来用剑砍那人,没砍着,忽然一股黑气落到地下,几天才散去。
大历:代宗李豫的年号之一(766-779)。高邮:今江苏高邮。陂:音杯。山坡,水边。踏藕:踏查,踏访。这里说寻找藕。
我段成式认识一位叫温介的人说:“大历年间,高邮有位老百姓叫张存,以寻找采掘藕谋生。曾经在水旁边见到根旱藕,末梢粗细如手臂,就奋力挖掘。挖到有二丈深时,藕粗细增加到合抱,张存觉得不可能全挖出来,就把藕从中弄断了。他在藕中得到一把剑,长二尺,剑身锈黑也没有刃,就放在家中也没当好东西。当地有人知道了这事,用十捆柴换走了-张存挖出来的藕无丝。
元和:唐宪宗李纯的年号(806-820年)。海陵:在今江苏泰州。甓:《说文》:从瓦,辟声。规铜:摹拟,仿效。这里指仿制品,假的。
元和末年,海陵夏侯乙家大堂前生出一株百合花,比常见的花大几倍,觉得奇怪。因而挖掘花根下看看有什么东西,掘出重叠摆放的陶匣十三个,每个匣中有一面镜子。第七层匣子里的铜镜依旧光亮没有腐蚀,可以反射日光照出直径一丈的光环,其馀的都是仿铜的镜子。
高瑀:(?-811年?)冀州蓚(蓨,音迢)(今河北景县南)人。少沈邃,喜言兵。曾任陈蔡刺史。死后追赠司空。蔡州:今河南汝南。回易:交易,贸易。《隋书食货志》:“先是京官及诸州并给公廨钱,回易生利,以给公用。”回至外县:回,当是‘田’之误。都雅:都,美好的样子。《诗郑风山有扶苏》不见于子都。传:“世之美好者也。”新罗:在今朝鲜半岛。(503-935年)。鬣:音列。本义指头发上指的样子。这里指尾毛。
高瑀在蔡州任刺史时,有个军将田知挪用公款做生意亏损几百万。跑到外县,那里距离蔡州三百多里,高瑀下令看住田知就地勘查。田知十分忧愁,想不出办法解决,同事们因而为他设酒宴让他宽心。参加酒宴的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位,人都称他为处士,姓皇甫名叫玄真,穿着白色好像鹅羽毛的衣服,相貌十分清秀文雅。大家都用宽慰勉励的话劝解田知,皇甫只微笑着说:“这是件小事。”酒宴散后,皇甫单独留下,对田知说:“我曾经旅游海东,获得二件宝物,正好用来为先生解难。”田知感谢他,要为他准备车马,都被皇甫辞掉了。
皇甫走得非常快,当晚就到了蔡州,在旅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去拜见高瑀。高瑀一见皇甫,不只为什么就很尊敬他。皇甫对高瑀说:“玄真这次来,特意向尚书乞求保全田知的性命。”高瑀急忙说:“田知欠的是公款,不是我的私人钱财,你叫我怎么办?”皇甫请高瑀让手下左右的人回避一下说:“我在新罗得到一条头巾,能避灰尘,想献给你用来赎田知的过失。”说着就从怀内掏出头巾递给高瑀。高瑀才接到手中,就觉得遍体虚凉,吃惊地说:“这不是人臣所应该拥有的,而且是无价之宝啊。田知的性命,恐怕不值这个东西吧。”皇甫请高瑀试一试效果。
第二天,就在城外设宴。时值无雨久旱,尘土很厚,高瑀看看马尾毛和左右驾车的几个人,并没有粘带一点灰尘。监军的使节也发觉了这事,就问瑀高:“为什么唯独尚书不沾染灰尘?是不是遇到高人得到宝物了?”高瑀不敢隐瞒就告诉了监军。监军不高兴了,非要求见处士不可,高瑀没办法就与监军一同前往。监军见到皇甫开玩笑地说:“道士只知道有个尚书么?还有什么宝物,我想看一看。”皇甫就又说了一遍救田知的意愿,并且说明东西出自大海东的新罗,现在只剩下一根针,能力较弱,不如头巾,只能让自身不沾带灰尘。监军拜谢并讨要说:“我获得此物也知足了。”皇甫当即从头巾上抽下来送给监军。针是金色的,大小就似缝布的针。监军就扎在头巾上试验,骑着马奔跑在尘土中,尘土只能碰到马鬃及马尾。
高瑀与监军天天恭敬地去拜见皇甫,想向皇甫讨教修道的宗要。一天傍晚,皇甫忽然不知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