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明世相之本体负天下之重任

原文
以幻境言无论功名富贵即肢体亦属委形以真境言无论父母兄弟即万物皆吾一体人能看得破认得真才可以任天下之重担亦可脱世间之缰锁

译文

就现象界的物质生活来说不论官位财富权势都变幻无常甚至就连自己的四肢躯体也属于上天暂时给你的形象假如从形而上境界的超物质生活来说无论是父母兄弟等骨肉至亲甚至于天地间的万物也都和我属于一体一个人假如能洞察出物质界的虚伪变幻同时又能认得清精神界的永恒价值才可以担负起救世济民的重大使命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人间一切困扰你的枷锁

解说

孩童以赤子之心看世界一切都显得美好纯洁圆通无碍甚至充满灵性成人以驳杂之心看世界一切都支离破碎枯槁无神所以孩童活泼愉快成人郁闷忧愁人进入社会后有了利益地位权势开始不平不满争竞之念时时充溢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如何能够在沧桑之后仍然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例解

清朝鄂尔泰当代第一臣

清朝的雍正皇帝最宠幸鄂尔泰田文镜李卫三人并把他们树为地方督抚之楷模在这三人中鄂尔泰又居首位雍正帝对他的器重信任程度远远超过田李二人称之为“当代第一良臣”

鄂尔泰(1680-1745)字毅阉满州镶蓝旗人西林觉罗氏康熙三十八年(1699)举人五十五年(1716)始为内务府员外部终康熙之世居此职似无作为康熙六十年(1721)元旦鄂尔泰时届四十二岁咏怀写道“看到四十犹如此便到百年已可知”颇有怀才不遇之感想不到后来受到雍正帝的赏识提拔得以大显身手不几年便成为一代名臣朝野敬仰雍正帝对鄂尔泰的工作曾给予了高度赞扬这在朱批谕旨中比比皆是如“卿此心此行不但当代督抚闻之可愧实可为万代封疆大臣之法程”“凡卿所办之事朕实至无一言可谕矣在廷诸臣皆与观之人人心悦诚服贺朕之福庆国家得人”而对其他臣子赞扬鄂尔泰更是屡见不鲜如对云南布政使常德寿说“尔为鄂尔泰属员得以亲炙其人乃尔之大幸当竭力效法之其才曷可企及其心可以勉能者鄂尔泰乃满汉内外大臣中第一人也”对广西巡抚韩良辅说“大抵才具关乎天分何可勉强?但能效法鄂尔泰之忠勤则一生用之不尽诸务亦不难办理”对贵州巡抚张广泗说“一切居心行事以鄂尔泰为楷模而效法之将来亦必为国家栋梁之臣也”海外学者杨启樵先生曾对朱批谕旨中雍正帝对鄂尔泰的赞语做过摘录当面赞扬者有三十二处在其他人面前赞扬者五十八处由此可见鄂尔泰在雍正帝心目中的地位雍正帝甚至说“朕有时自信不如信鄂尔泰之专事无大小必命鄂尔泰平章以闻”雍正帝之所以如此信赖鄂尔泰不仅在于鄂尔泰才能超众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居官奉职尽忠职守为雍正朝取得成就做出了重大贡献雍正帝曾对鄂尔泰的工作态度做过评价“鄂尔泰居官奉职悉秉忠诚此专心为国而不知其他者”不像某些人“只图完成任内之事而后来贻害所不计也鄂尔泰则每事筹及远大接任之人即以中材处之亦可”

鄂尔泰居官奉职尽忠职守是他勤于政务的突出表现也是他取信于雍正帝及后来得以扬名的重要原因还在鄂尔泰任内务府员外郎时作为雍亲王的雍正帝要鄂尔泰为他办事鄂尔泰以“皇子宜毓德春华不可交结外臣”拒不承应雍正帝认为他忠于职守登基后不计前嫌立即启用先任为云南乡试副主考不久又超擢为江苏布政使继而任广西巡抚云南巡抚云贵总督

鄂尔泰受知遇之恩“亦以身殉国知无不为一切嫌疑形迹无所避”为了搞好地方政务他广咨博询经常是“门庭洞开宾客车马麻集漏尽乃已”他初到江苏布政使任上即努力清查亏空惩治贪官污吏挑浚江南运道修筑海塘解决漕运弊端雍正帝称他办事“广大悉备纤细不遗”他的态度是做官不能务虚名如“不以民事为事不以民心为心固未有能奏效者”雍正二年(1724)夏江苏连续数日大雨海潮泛滥“冲决海塘倒坏民居庐舍甚至溺死男妇多人”鄂尔泰“夙夜焦思”他积极组织买谷赈灾抢修房屋很快便使“屋庐倒塌者修茸爨烟不断者得赖保全莫不各理旧业渐复安堵”在任期间他还视察了太湖水利拟疏下游吴淞白茆后役未举而迁广西巡抚

鄂尔泰居官奉职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时时把国事民事系于心头不管分内分外之事只要利国利民者都要积极建议这也是他胜于其他人的地方当时有些官员还是能把自己职责内的事办好的而对其他事则不闻不问这是符合古训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鄂尔泰则不同他是不在其位亦谋其政雍正五年(1727)九月鄂尔泰已任云贵总督离开江苏两年了当他从邸抄中得知雍正帝发帑金十万办理江苏水利由于自己在江苏任职时曾对江苏水利“悉心咨访略知大要”于是立即上疏雍正帝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并针对各地水利工程的实际情况提出了详细的维修方案同时希望该地方官能“倡率有方调度得宜”最后他在奏折中称“臣曾任江南故不揣愚昧越职陈奏”雍正帝认为鄂尔泰“所奏江南水道事宜甚属周详”十分钦佩同时对所谓“越职陈奏”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凡内外大臣越职办事固为不可至非己身职任之事有关国计民生者既有见闻据实入告方合公忠体国之义乃尽职非越职也”实际上是充分肯定了鄂尔泰的做法

鄂尔泰居官奉职的最大功绩在于他建议并主持了西南几省的改土归流革除了大批土司而代之以流官的统治并于该地实行与内地一样的地方行政制度从而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边疆地区的统治有利于我们多民族国家的进一步巩固促进了西南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

云南贵州广西以及邻近的四川湖南湖北几省居住了许多少数民族为了加强对这些地区的统治自元明以来封建政府一直实行土司制度即由少数民族贵族担任世袭的地方官中央政府通过他们对这些地区实行间接的统治由于土司制度带有浓厚的割据性许多土司无视国家法令随意欺压杀戮百姓危害地方对抗中央到康雍之世其弊病已暴露得十分明显一是严重阻碍了封建经济的发展二是不利于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巩固不仅土民反对土司的统治中央政府也感到来自土司的威胁因此改土归流已成为客观需要

鄂尔泰署云贵总督后分析了整个形势适时提出了改土归流的重大决策他连上几道奏折详细阐述了改流的必要性迫切性制定了全面的改流方案并强调“不改土归流终非远计”“滇黔必以此为第一要务”雍正帝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其实早在鄂尔泰之前已有多人向雍正帝提出改流建议如广西提督韩良辅贵州巡抚石礼哈毛文铨云贵总督高其倬等但均遭雍正帝的驳斥因此当鄂尔泰敢于违背雍正帝意愿再次提出改流时“盈廷失色”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没想到雍正帝一反常态居然批准了后来雍正帝说明了这其中的原因一是韩良辅等人没能拿出具体方案所言只是“小知小见乃攀枝附叶之举非拔本塞源之策”二是他们“非能办理此事之人故未允其请”所以当他对比之下看了鄂尔泰的奏折后立即批准并委以重任

鄂尔泰没有辜负雍正帝的信任他主持改流事以后一直往返奔波于云广西之间经常不辞劳苦深入各地山寨就近指挥他时时注意研究各地动态常至深夜不眠煞费苦心调兵遣将任用能吏剿抚兼施他还根据各地的不同情况因地制宜做出相应的处理从雍正四年到九年用了五年时间基本上完成了改流事业其间共革除土司上百名新设府县几十个在这个过程中他一方面要与朝廷内部的反对派作斗争另一方面又要对土司及其族属的反叛进行坚决的镇压的确不是一帆风顺的

鄂尔泰办事讲究有头有尾善始善终在革除土司之后他不失时机地抓了善后工作并且倾注了更多心血他曾说善后之事“人又颇以为较易而不知愈应作难事观”其重视善后目的是巩固改流成果使这些地区尽快发展在善后工作中鄂尔泰主要抓了这样几件事一是妥善处理了被革除的土司使他们不能再危害地方二是慎重选拔了新上任的流官以求吏治清明地方安定三是及时废除了土司的各种旧制陋规减轻了人民的负担四是积极开发边区如招民垦荒兴修水利驾桥开路兴办学校等等这些大大促进了边疆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

吾本非长才办事必躬亲

“吾本非长才不过殚精竭虑极吾耳目所能而出之以至诚将之以小心事无不治”这是清朝乾隆年间甘肃秦安县知县牛运震对自己工作的一段总结牛运震以勤政著称而他突出的特点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亲临现场事必躬亲清史稿所云“运震居官不假手幕下事辄自治”正因为如此这个“本非长才”的知县却能真正了解当地的风俗人情百姓疾苦做了一件件实实在在让百姓满意的事

牛运震(1701-1758)字阶平号空山山东滋阳(今山东兖州)人雍正十一年(1733)进士乾隆初任秦安县知县

到任之初牛运震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经常是“缘山步行”“行视郊野”当他发现本县水源紧张后立即组织民夫开凿水渠先后在境内开渠九条得“溉田万亩”当他得知县北的玉钟峡“山崩塞河水溢坏民居”就亲率丁夫及家属数百人前往开通并且在工地连续奋战四昼夜直到水退方回终使“流民获安堵”当他了解到某乡受灾也要亲自将钱粮送到灾民手中至于办书院讲学教民耕耨铸农具他都要亲临现场亲自过问

距县治二百余里有个叫西固的地方以往这里的村民交纳税粮苦于运费太多常年逃避交纳一直被视为“梗顽”每逢“胥役迫之则持杖抗拒”为了处理这个长年未解决的问题牛运震“单骑往谕问所苦”以掌握第一手情况当他了解到百姓的苦衷之后又征询他们的意见百姓提出以银代粮可免于运粮的费用牛运震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个本来非常简单而又数十年未解决的问题终于在牛运震手中解决了

由于牛运震“事辄自治”他还为百姓平反了一些冤案受到了人们的称颂本县有马得才五兄弟被当地巡检诬为盗贼而前任知县不做任何调查就轻信巡检一面之词欲治马氏五兄弟罪马得才含冤自刎而死其兄马都上控知县恼羞成怒将其毙于狱中并将其他三兄弟押解府城此案拖了很久牛运震上任后听说此案有冤乃微服私访多方调查终于了解了真情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使马氏五兄弟得以平反昭雪一次与秦安临近的清水县发生了一起命案清水县知县指控本县武生员杜其陶父子有意谋杀案子上报后上官令牛运震复查牛运震接案后深入调查又开棺验尸发现死者乃自刎死后又经实地勘察得知杜其陶在发现死尸后曾经移动过尸体但并不是凶犯更谈不上有意谋杀于是以“移尸”的过失对杜其陶加以处罚同时对其子宣布无罪释放类似这种冤案凡经牛运震之手“多所平反”

牛运震正是以这种亲自动手深入实际的朴实作风做出了许多实实在在让百姓满意的事因而受到了人们的爱戴当他告退归乡时县民依依不舍为其送行竟“有走千里送至灞桥(在今陕西西安市东灞河上)者”甚至当他病逝的消息传到秦安“士民设位哭诉不期而会者千人”牛运震的事迹再次证明了这样一个道理为官者政绩如何不仅仅取决于他的才能更重要的还取决于他对工作采取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