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具有高深才德而又能淡泊明志的人,一定会遭受那些热衷名利的人所怀疑。一个言行谨慎处处检点的真君子,往往会遭受那些邪恶放纵无所忌惮的小人的嫉妒。所以一个有才学而又有修养的君子,万一不幸处在这种既被怀疑又遭忌恨的恶劣环境中,固然不可以略为改变自己的操守和志向,但也绝对不可以过分表现自己的才华和节操。
淡泊检点之人,若处在容易招引忌讳攻击的环境下,应该省察情势,不露锋芒,务求事功,又见圆满。可是很多人不明白这种道理,一凭血气而斗,结果吃了大亏,事情也未能完成。一个真正有为的人,处世节操不可变,待人方法须讲究。楚汉争霸时,张良以道家之“无”,处处荐贤行事,不使自己稍事夸张;韩信却以孩子般的赤诚,一心求胜,知退不退,欲去还休,伏下灾祸。
正直而自律爱子不徇私
马歇尔二战期间是美国的陆军参谋长,其继子克里夫顿也在某炮兵旅服役,接近突尼斯战场。马歇尔非常爱他的继子。
当美军战线推进到了意大利时,克里夫顿想去参战。不幸,他的脚病又犯了,还得再做一次手术。他给继父写了一封长信,部分内容如下:
“……我还想求你另外一件事,斯特耶将军和丘吉尔上校两人检查了我那只病脚,告诉我还得做手术和植皮,须卧床两个半到三个月。从一切迹象看,我们这个地段的防空任务已经结束,现在闲着无事可做。”
“大致可以肯定,如该旅撤销我将被调去预备队,而这里的预备队通常要让军官等上三个月到一年才分配。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旅部撤销后回美国做手术,免得在这里闲待几个月,然后再回国在医院里躺上三个月。我只希望您同意我这么做,我可以把一切安排妥当,毋需您亲自过问。”
“我的手术做过之后,如果太平洋战争还在进行,我将设法随高炮部队去那里……”
马歇尔看完此信勃然大怒。在他看来,他的继子是在拉关系把自己调离北非,尽管他爱他的继子,他决意不让这件事听之任之。他写了两封信,第一封信给阿尔及利亚盟军司令部军医局副局长斯特耶将军。他概说了克里夫顿来信的内容后,写道:
“我对此事万分不安,尤其信中最后一句:‘我可以把一切安排妥当,毋需您亲自过问。’因为在我看来,要么是你们军医们认为他有必要回国治疗,要么是他凭借这一事实,靠我的某种影响要求回国……”
“我不给张三李四办事,也绝不给他办事。鉴于他已同你们谈过此事,所以我不揣冒昧,径直向你们表明我的态度。成千上万的军官已经在海外服役两年以上,其中有些人多次患上疟疾,急于回国,有几起为了把他们弄回国,给国家造成了很大压力。我决不能为自家的亲人开后门……”
接着,马歇尔给克里夫顿写了回信:
“……你必须明白。现在数以千计的人正在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争取回国,其中大多数人都已经在海外服役两年以上,要不是靠你同我的关系,不能设想凭你自己的推荐就能回国。你给我的前一两封信和给你母亲的信中已经提到这件事。我对此至今未作表态,因为你提出来的事使人为难……请你不要向斯特耶将军再提此事,因为这同样使他为难。如果你的脚病恶化,那就去找医生,请他作出决定。”
克里夫顿就这样给卡住了。如果他是一个没有上层关系的普通军官,可能早已设法找路子把自己弄回国了。可是,继父的训斥制住了他。直到欧洲战争结束,克里夫顿才终于设法回国,住进一家医院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