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无心
原文
郁离子曰:“呜呼,天下之乱也,天亦无如之何矣!夫天下之物,动者、植者、足者、翼者、毛者、倮②者,駮梭如也,沸如也,菶④如也,森如也,出出而不穷,连连而不绝,莫非天之生也,则天之好生亦尽其力矣。尽其力以生之,又尽其力以笼歼之,不亦劳且病哉?其生也非一朝,而其歼也在顷刻,天若能如之何而为之,则亦不诚甚矣!”
注释
① 造物:古人把上天视为“造物主”。
② 倮(luo):同“裸”。
③ 梭:角多貌。
④ 菶(beng,又读peng):草木茂盛貌。
译文
郁离子说:“唉,天下大乱,上天也无能为力!天下的万物,有活动的、种植的、行走的、飞翔的、长毛的、裸露的,如同多角丛聚,如同沸腾,如同草木茂盛,如同森林茂密,不断地生出长出而无穷无尽,连绵而不绝,没有一样不是老天创造的,然而老天好生也尽了它的力量了。用尽它全力生出万物,却又极力消灭万物,而它们的消灭却顷刻之间,上天倘若能平定天下,那么它现在的行为(即对乱世不制止),也就太不实在了!”
评语
苍天造物有心,而止乱无心,创造万物而毁灭万物,郁离子对上天发生了悲愤的指责。与其说苍天无眼,不如说人力无助,生逢辞世,人力过于渺小时,人们只有寄希望于上苍。